一百四十九章教诲(第2页)


    娱乐愁怨,皆张于意而处于身,然后驰思,深得其情。
    三曰意境。
    亦张之于意而思之于心,则得其真矣。”
    “诗词皆以意境为上,有意境哪怕诗句不工,不成章法,也自成高格。
    譬如小宋尚书那句‘红杏枝头春意闹’,一个‘闹’字意境在此。
    你学前人之诗物境,情境皆可学,唯独意境不可学。”
    说到这里,陈襄指导章越写咏物诗。
    他分别以杨花,菊为题,章越尝作了六,陈襄看了后,摇头道:“句韵皆工整,然却只见修饰,不见其情。
    如作诗高手,一句即能起意,逊之两句起意,平平者,整篇无意。
    汝即平平也,还一句弱似一句,下句不如上句。”
    章越闻言目中含泪,难道不抄诗,我的诗赋就如此一无是处么?
    早知自己诗赋如此,还考什么进士科,回头考九经科还来得及么?
    陈襄见章越脸色难看安慰道:“三郎,你学诗赋时日尚短,此道也非天生得来,默默学之习之,必能见功。
    正所谓来日方才,你慢慢学诗赋就是,将来再论短长。”
    陈襄又考章越经义策论,章越写了一策一论交上。
    陈襄看过之后,忍不住赞叹道:“三郎,这一策一论说理透彻,令人不觉汗出,至于典故可谓信手拈来,遣词造句也是胜过诗赋。
    三郎,你学策论多久了?”
    章越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水如实道:“与诗赋同时而学!”
    陈襄听了,不由是默然好一阵。
    章越也是觉得很惭愧,陈襄欲言又止了数次,最后方道了一句:“古今诗赋文章之才,如此看来实为天纵也,后学而难得也!”
    章越也是好一阵的郁闷,不过进士科考试有诗赋策论经义。
    诗赋是重中之重,若诗赋被罢了,策论经义答得再好也是没用。
    章越目望陈襄道:“学生以后学诗赋还有指望么(我还可以抢救一下么)?”
    陈襄看章越如此,踱步半响则道:“你若诗赋无天纵之才,那要由后天而成,必要下百倍之辛苦于人方可。
    幸亏科举之道,还是有章法可寻,至于意境什么的就不要求了,专往章法求之。”
    章越明白了陈襄的话,方才陈襄是要自己学诗,先从意境上下来,不要刻意追求章法。
    如今就是不讲究意境什么的,专攻章法。
    就好似学霸学神读书时,老师是不管的,他们自有套路,至于学渣,老师只能用题海来轰之!
    将所有套路都熟悉了,你就是套路,人与套路合二为一。
    陈襄也是为了章越煞费苦心,想出因材施教的办法了。
    “敢问先生如何攻章法?”
    陈襄踱步道:“古今大凡大诗人,夜间床头必置一明灯。
    若睡来任睡,睡觉即起,兴意生,了了明白,则立即动手写诗文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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