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5章(第2页)
陈诉目光游到陆斜脸上:“陆詹事有你这种儿子也是稀奇,你周身品行与他可谓半分不似,这一刀是将你血脉也断尽了?”
陆斜知道他残身会牵累父亲英明,回宫前便做好了心里建设,只是被人贸然提及还是疼痛。
那种疼像是从心口散往四肢,又像由四肢寸杀至心口,如此来回的疼一层胜一层,叫人难言其痛。
他倏地不适,内里杀绞一刀,浑身颤栗不止。
祁聿抬手拿住陆斜胳膊,指腹轻拍试作安抚。
再望着陈诉便生了嗔怪:“陈诉,咱们不兴提这,你也失了分寸,几十年当真白活。”
一把将陆斜推开,叫人走远。
陆斜晓得祁聿要替自己辨说两句,目光落身前未有他高,却事事挡他身前的人身上。
祁聿予他行的如此独一,还说不喜断袖,陆斜觉得祁聿话不可信。
陆斜暗哼着满意便听祁聿意思走远,遥遥看着人两眼,拣起腰绳无所事事盘了个如意结。
一道影子缓缓从膝上爬至腰间,陆斜抬头,故作委屈地望着身前人。
祁聿本想训斥陆斜说话不留余地、活该、自找的,一眼傻高的人眼底晕着红,塞人心口的话便吞了。
早就说陆斜如此活着就是生剐他爹的清名,阉人受刀也耻辱难解,如此被人剥一把谁能忍受。
话只好转到自身。
“你我现今本就与陈诉生着隔阂,你作什么言语刺他,这跟害我有什么区别,你让我活得顺心点不行吗。”
祁聿不敢哄他刀下的难堪,却拿自身困境以怨开解他,也真是另辟蹊径。
刺陈诉当然是想祁聿在人前护他。
以祁聿本事,陈诉这些隔阂算不得什么。
“他诱哄你日后意图,还看不明白你的好心,甚至还想顺着你的意吃渔翁之利,我为何与他要有好言?”
陆斜能两句看出这些,可见陆斜堪用,殿下择得人没错。
知晓身后有势,行起事不曾束手束脚畏首畏尾。
只是陆斜还未行过一件完整的事,自己看不出他手段边境在何处。
不过从回宫上奏衢州刺史、抵杀陈诉、跟逾矩斩杀李卜山两件,他下手也能称得上果决利落。
祁聿看眼陆斜指腹上的如意结。
“你的为人要不要给我看全,你是善是恶、是好是坏?”
其实这话不对,陆斜不需与陆詹事一样心怀国家大义、曲直黑白,她想陆斜做个人,其次是做个好人。
陆斜抿唇,声音恍若几分清朗。
“你需要我如何为人我便如何为人,我会照着你所想的样子长。”
阉人无人世,处处活得狗都不如,而祁聿却是他的整个人世间。
他不需要好,不需要坏,只需要满足祁聿期许。
祁聿最怕陆斜这样。
两人诸多羁绊里嵌了道死结,只有她一人知。
眼下又无法与陆斜道明,当真是噎得人胀塞。
她由衷拍拍陆斜胳膊。
“你还是去寻些药,抱着你养的女子痛快几遭知晓些人事。”
阉人如何行事她在书上也是瞧过的,轻咳声,“你要是不会,我有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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